就只是個突然的衝動,需要透透氣,於是我開著愛車決定往山上走。微涼無雨,我穿著帽T,到達目的地的停車場,看下去的山景令人心曠神怡。除了鳥鳴跟些許風聲,似乎這裡不存在其他人。
早有準備的我穿著平常快走的運動鞋,伸了個懶腰,便往登山步道走去。我喜歡探索不熟悉的地方,如此更容易發現驚喜。一開始這條步道還是有扶手的,便沿著明顯的道路前進就好,我不知道芬多精到底是甚麼味道,但是這裡一定充滿著芬多精吧?
或許因為時間還算早,越往上走去,還是有些淡淡的霧氣,偶而透著幾絲光線,很是美麗。走了一陣,步道顯得越來越原始,還有著路徑的石頭路,再走只剩光禿的泥土。有些漫無目的,我只是順著走,每條登山步道一定都會通往某個地方吧?
難得沉浸隻身山林的寧靜,回頭看了看走來的山徑,獲得些許成就感,我微笑,繼續轉身往前走去。一轉身發現前面不遠處,居然出現了個布製招牌,用竹竿撐在路邊,彷彿進入古裝連續劇的場景,白底黑毛筆字寫了四個大字『前世今生』。
前世今生其實是個很抽象的概念,也是個無從得證的的事情。我是說,算命師說你上輩子是個賣麵的,你便是個賣麵的;說妳是個地主千金,妳也就認了自己是個地主千金。是吧?沒有甚麼證據可以說妳到底是或者不是。
此時也確實有點夢幻了,這當下看到這招牌,彷彿雲深不知處的地方,遇上了高人,遇上了個奇緣。時間在這當下起不了甚麼作用,或許還真的讓我碰上修道三千年的高人。
那竹竿招牌恰巧在另一條小徑口,順著小徑看過去,不很遠,就看到竹籬中間立著一座小竹屋,竹籬內有個小花圃,清一色種植白色的小花。我說那竹屋的窗戶還真不現代,很傳統的用一隻竹竿把窗檔撐開。門是開著的,我這角度大約可以看到裡頭有張竹桌,竹桌的一頭有沒有坐人,就不知道了。
於是我走進竹籬,再把門推開一點,
「有人嗎?」以免嚇到裡頭的人,邊推門我邊出聲。
話音剛落,發現有個老者坐在本來我看不見的竹桌那一頭。他沒有頭髮,卻有白鬚,好像算命的老道都該有把鬍子,才能沒事製造效果的順它一順。衣著很簡單,古裝劇上的灰袍就這樣穿在他身上。眉毛也是白的,卻蓋不住他銳利看著我的眼神。
「呃,嗨,我看到路口那個前世今生。請問您是算命的嗎?」我還是習慣主動打招呼先。
那老者微笑,開始動手沖起桌上的茶。茶道我不懂,那茶香卻很像平時常聞的金萱。
「老夫不算命,命得怎麼算?姑娘,命運不單只是知曉生辰八字就可以有個底,妳出生的位置、妳生活的位置、妳的祖宗八代...等等,都得算進去,還不見得能窺其一半。老夫才情不足,算不得妳的未來。」他啜口茶,捻鬚,停頓了一下。
「所以如老夫路口的布旗上,老夫只能看得妳發生過的事,已經成定數的事情,那些所謂的前世。前世發生的事情,可能就是你今世要承擔的罪孽或者福份,或是你今世要修的功課。完成那些需要完成的事,結束掉不好的循環,才有重生的可能。」他揮手,示意我坐下。
「那...請問您怎麼收費?」我捏了捏口袋的鈔票,想說只是來散個步,也只抽了一張500元在身上。
「相逢自是有緣,老夫不談錢。這機緣是提點妳,妳被提點了,老夫便功德圓滿。」他又揮手,示意我別說話了。
我整個超級不安的啊!『不用錢的最貴』這道理我不是不懂啊,到時候會不會要我花大錢買個符紙的改運啊?還是脫光衣服讓他寫符咒啊?但看他已經閉上眼,似乎在感應些甚麼,然後點頭,然後搖頭。或許他正在看著我的前世,看著上一場同一個靈魂演出的橋段。
算了,隨機應變吧。
我就這麼在他面前靜坐了十分鐘,這竹屋裡面一點現代化的東西都沒有,當然也沒有菸灰缸,我右邊口袋的煙盒也只能被我不安的一直握在右手裡。
他睜開眼,倒了一杯茶給我,
「上輩子你是個男人,總是在打仗,不是個將軍就是個小隊長。你的畫面總是烽火連天,因為是騎兵,所以總是塵土飛揚的畫面。殺人對你來說是家常便飯,你總是騎在馬上,手中的長槍一落,就見血。或許也不能怪你,國家要戰爭,你就得上戰場。
某日你領命肅清叛軍黨羽,於是去到叛軍家鄉一個小村落。那村落自給自足,有山有水,像是個仙境。裡頭的族人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,你帶的兵就這麼衝進去,見人就殺。你像是沒事一樣,騎在馬上,停在村落的大廣場中央。不久,有個村婦拿著劍朝你衝來,你似乎司空見慣,手一揮,長槍尖就落在她頸上,你只要再一動,她全身的血液就會從你劃的傷口噴出來。」他像是在說故事一般。
「何人?挺勇敢。」我冷冷的看著拿劍打算殺了我,卻又近不了我半身的婦人。
「丈夫被你殺了的女人!」像是積累九世冤仇,倘若眼神能殺人,我早已倒下。
「君命不得不從。妳,也得死。」我懶的多說一個字。
「你不分青紅皂白!為虎作倀!」她氣的眼睛都紅了。
「還有甚麼話要說?」這些話我聽得膩了,想要趕快送她見閻王。
「我詛咒你!若你有世為女人!詛咒你永遠減肥不能成功!永遠有東西吃!即便你再窮,意志再堅定不吃不喝!你都不能如願減重!你的親人、你的朋友就是不會讓你完成你瘦身的夢想!你永遠無法成為一個纖細的女人!!」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朝我嘶吼,像是要把這詛咒喊進我的靈魂中。
「接著你沒有任何回應,只揮動長槍,那女婦的頭便落地。」語畢,那老道沉默,繼續喝茶。
幹,我就知道我被詛咒了!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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